9CaKrnJCh75 mil.huanqiu.comarticle副总师回应外界质疑国外处理器:不是核心技术/e3pmh1dm8/e3pmt7hva8月29日,作为中国青年报社中青在线的嘉宾,国防科技大学计算机学院副院长卢凯接受了网络访谈。对于新老网民来说,40岁的卢凯足以称作“老字辈”,他不仅有20余年的网龄,玩电脑的历史更可追溯到29年前。1984年,卢凯父亲从美国出差回来,这个研究了一辈子计算机的老专家给儿子捎来了一台苹果电脑,小卢凯由此迷上了编程。如今,那个“每天指挥电脑里的小人跑跑跳跳”的小学生玩出了大名堂。 6月17日,由国防科大研制的天河二号勇夺世界超级计算机TOP500榜首,2010年,让中国首次夺冠的,也是该校研制的天河一号。在这两次向世界最高峰的冲顶中,身为副总师的卢凯总是冲锋在前。“天河二号”不是专门为争世界第一而做的卢凯这个人很实诚。“天河二号不是专门为争世界第一而做的,这是我们的原则,”卢凯直言直语,“‘TOP500’只是一个榜单,超算更重要的是为用户服务。”他解释道,如果是专门奔着“TOP500”去,没必要在其体系结构上动大手术。 4月8日,团队才拿到天河二号的第一块芯片, 6月1日前就提交了最后结果。“世界第一,可不只靠这短短两个月。”卢凯说。成功来源于积累。天河二号采用了国外某型处理器,于是有网民质疑其是“堆出来的超算”。面对非议,卢凯淡然地表示,使用什么品牌的硬件得按客户要求,这些硬件好比是钢筋水泥,同样的建筑材料,造出的房子是不同的。集群式超算的核心技术不是处理器,而是架构设计,即网络系统和软件系统。如何让用户拿到有效的计算效率,关键在于卢凯领衔的软件团队的攻关。系统稳定性是卢凯最难攻克的一座山头。和天河一号相比,天河二号的节点规模翻倍,这让他很苦恼,管理天河一号尚且这么痛苦,如何保证天河二号的可靠运行?他认识到,不应在好状态上分散火力,而应瞄准了故障打。他提出“用机器管理机器”的思路,研制出可自动监控、检测、诊断、隔离故障的“自制故障管理系统”。与天河一号相比,天河二号连续稳定时间提高了1.5倍以上。这套系统大大减少了人的管理负担,他打趣道,“懒人推动进步”。第一是如何炼成的虽说“懒人推动进步”,可卢凯并不是个“懒人”。很难想象,面前这个总是挂着微笑、侃侃而谈的人,在大学时,还“颇为自卑”。他的自信随苦干而增强。1999年12月,仅用了4年半的时间,卢凯成为国防科大第一位毕业的硕博连读生。1995年9月,该校选拔20名硕士新生,作为首批硕博连读生加以特殊培养。结果,2000年前毕业的就卢凯一个。卢凯为什么脱颖而出?他坐得了冷板凳。读博时,卢凯的很多同学在校外接项目,收入可观。可认定“读书时就该认真读”的他,还是在机房里从早6时呆到晚11时。当卢凯头一个博士毕业时,那些赚外快的同学感到“有些失落”。他掌握了得当的方法,“否则再努力也会走偏方向”。硕博连读生直接做博士课题,这就要求学生自己完成硕士阶段培养。如果缺了硕士这段,就少了工程实践经验,“只会动嘴不会动手”。卢凯自觉培养工程实践能力,主动找师兄揽工程干。他不满足于博士课题只做模拟实验,而是紧跟国外趋势,做真实运行的系统。通过研制,他的实践能力进步迅猛。可多数博士往往忽视实践能力,以至于工作能力低下,“高不成低不就”。工作后,当卢凯发现自己能解决让别人束手无策的难题时,他找到了那种“舍我其谁”的自信。做一百次就不如做一千次“努力比天赋更重要。”卢凯说,“计算机研究不是靠巧劲、靠灵感,做一百次就不如做一千次”。办事稳妥的卢凯,“即使领导反对”,也坚持投入资源去准备小概率事件下的预案,以求周全。有一次,他在天津超算中心调试天河一号。忙碌一天后,他回宾馆休息,半梦半醒间,突然发现宾馆的灯光闪烁了几下,这表明电压不稳定。宾馆离机房还有两三公里,可他生怕机房用电也受影响,于是立即联系机房。果然,因为机房电压跳变,光纤受损,天河一号出现通讯异常。卢凯组织人连夜抢修。如果第二天才发现这问题,调试就会没法进行。30岁成硕导,36岁成博导,看起来一帆风顺的卢凯,其实每一步都走得不易。“成功就是弯路走得少。”2009年,评上博导前的那一年,卢凯在英国留学。头两周,他很迷惘,不知道在陌生环境该干什么。通过和父母的交流,他豁然开朗。“谁都会遇到瓶颈,需要你伸手拉一把,”卢凯积极与年轻人交流,促进青年成长。好高骛远,这是年轻人的普遍问题。面对那些对做具体小事有抵触的年轻人,卢凯亲历亲为,跟他们一起做最基础的活,看代码、写文档,让他们懂得,工作没有高低之分。不仅对年轻人善解人意,卢凯对自己也很开明。尽管计算机业更新换代快得让人炫目,但这并不让他焦虑。他觉得,新一代科研人和老一代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认为家庭的重要性不亚于事业。一旦有空,他总是忙着在家做饭、打扫卫生、带孩子,而且乐此不疲地陪妻子逛街。他说,“人还是要生活着,家人不是拿来牺牲的。”卢凯提倡“快乐工作”,总是笑嘻嘻的他,很少批评下属。工作之外,他还偶尔玩玩《反恐精英》、《突袭》这样的军事游戏。可自认“宅男”的他,一碰到组织带同事和家属出外游玩时,总是格外积极。也顺便争取到了很多家属对其团队工作的支持。“我的梦想是,在2020年前后,让中国超算实现百万万亿次计算性能。”卢凯说。“但光有一个能算的机器,没用,关键是算什么。”他指出,天河系列的成功,并不能代表我国超算的整体实力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差距尤其体现在应用方面。据报道,美国在超算上的投入是中国的6倍,其软件开发预算为硬件预算的30%,远高于还不足10%的中国。他期待着,我国能转变思路,投资向软件倾斜,让不同领域都有专门软件来实现相应功能。这个从小学美术、爱画画的人,在描绘着我国百万万亿次超算的蓝图。他憧憬着,画成之时,不仅中国超算会成为世界冠军台上的常客,更能在百姓生活中发挥作用。1379040540000责编:zhouyang中国青年报137904054000011["9CaKrnJCh6u","9CaKrnJCgRT","9CaKrnJCh6j","9CaKrnJCgRG","9CaKrnJCgPx"]//himg2.huanqiucdn.cn/attachment2010/2013/0913/20130913105048925.jpg{"email":"zhouyang@huanqiu.com","name":"zhouyang"}
8月29日,作为中国青年报社中青在线的嘉宾,国防科技大学计算机学院副院长卢凯接受了网络访谈。对于新老网民来说,40岁的卢凯足以称作“老字辈”,他不仅有20余年的网龄,玩电脑的历史更可追溯到29年前。1984年,卢凯父亲从美国出差回来,这个研究了一辈子计算机的老专家给儿子捎来了一台苹果电脑,小卢凯由此迷上了编程。如今,那个“每天指挥电脑里的小人跑跑跳跳”的小学生玩出了大名堂。 6月17日,由国防科大研制的天河二号勇夺世界超级计算机TOP500榜首,2010年,让中国首次夺冠的,也是该校研制的天河一号。在这两次向世界最高峰的冲顶中,身为副总师的卢凯总是冲锋在前。“天河二号”不是专门为争世界第一而做的卢凯这个人很实诚。“天河二号不是专门为争世界第一而做的,这是我们的原则,”卢凯直言直语,“‘TOP500’只是一个榜单,超算更重要的是为用户服务。”他解释道,如果是专门奔着“TOP500”去,没必要在其体系结构上动大手术。 4月8日,团队才拿到天河二号的第一块芯片, 6月1日前就提交了最后结果。“世界第一,可不只靠这短短两个月。”卢凯说。成功来源于积累。天河二号采用了国外某型处理器,于是有网民质疑其是“堆出来的超算”。面对非议,卢凯淡然地表示,使用什么品牌的硬件得按客户要求,这些硬件好比是钢筋水泥,同样的建筑材料,造出的房子是不同的。集群式超算的核心技术不是处理器,而是架构设计,即网络系统和软件系统。如何让用户拿到有效的计算效率,关键在于卢凯领衔的软件团队的攻关。系统稳定性是卢凯最难攻克的一座山头。和天河一号相比,天河二号的节点规模翻倍,这让他很苦恼,管理天河一号尚且这么痛苦,如何保证天河二号的可靠运行?他认识到,不应在好状态上分散火力,而应瞄准了故障打。他提出“用机器管理机器”的思路,研制出可自动监控、检测、诊断、隔离故障的“自制故障管理系统”。与天河一号相比,天河二号连续稳定时间提高了1.5倍以上。这套系统大大减少了人的管理负担,他打趣道,“懒人推动进步”。第一是如何炼成的虽说“懒人推动进步”,可卢凯并不是个“懒人”。很难想象,面前这个总是挂着微笑、侃侃而谈的人,在大学时,还“颇为自卑”。他的自信随苦干而增强。1999年12月,仅用了4年半的时间,卢凯成为国防科大第一位毕业的硕博连读生。1995年9月,该校选拔20名硕士新生,作为首批硕博连读生加以特殊培养。结果,2000年前毕业的就卢凯一个。卢凯为什么脱颖而出?他坐得了冷板凳。读博时,卢凯的很多同学在校外接项目,收入可观。可认定“读书时就该认真读”的他,还是在机房里从早6时呆到晚11时。当卢凯头一个博士毕业时,那些赚外快的同学感到“有些失落”。他掌握了得当的方法,“否则再努力也会走偏方向”。硕博连读生直接做博士课题,这就要求学生自己完成硕士阶段培养。如果缺了硕士这段,就少了工程实践经验,“只会动嘴不会动手”。卢凯自觉培养工程实践能力,主动找师兄揽工程干。他不满足于博士课题只做模拟实验,而是紧跟国外趋势,做真实运行的系统。通过研制,他的实践能力进步迅猛。可多数博士往往忽视实践能力,以至于工作能力低下,“高不成低不就”。工作后,当卢凯发现自己能解决让别人束手无策的难题时,他找到了那种“舍我其谁”的自信。做一百次就不如做一千次“努力比天赋更重要。”卢凯说,“计算机研究不是靠巧劲、靠灵感,做一百次就不如做一千次”。办事稳妥的卢凯,“即使领导反对”,也坚持投入资源去准备小概率事件下的预案,以求周全。有一次,他在天津超算中心调试天河一号。忙碌一天后,他回宾馆休息,半梦半醒间,突然发现宾馆的灯光闪烁了几下,这表明电压不稳定。宾馆离机房还有两三公里,可他生怕机房用电也受影响,于是立即联系机房。果然,因为机房电压跳变,光纤受损,天河一号出现通讯异常。卢凯组织人连夜抢修。如果第二天才发现这问题,调试就会没法进行。30岁成硕导,36岁成博导,看起来一帆风顺的卢凯,其实每一步都走得不易。“成功就是弯路走得少。”2009年,评上博导前的那一年,卢凯在英国留学。头两周,他很迷惘,不知道在陌生环境该干什么。通过和父母的交流,他豁然开朗。“谁都会遇到瓶颈,需要你伸手拉一把,”卢凯积极与年轻人交流,促进青年成长。好高骛远,这是年轻人的普遍问题。面对那些对做具体小事有抵触的年轻人,卢凯亲历亲为,跟他们一起做最基础的活,看代码、写文档,让他们懂得,工作没有高低之分。不仅对年轻人善解人意,卢凯对自己也很开明。尽管计算机业更新换代快得让人炫目,但这并不让他焦虑。他觉得,新一代科研人和老一代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认为家庭的重要性不亚于事业。一旦有空,他总是忙着在家做饭、打扫卫生、带孩子,而且乐此不疲地陪妻子逛街。他说,“人还是要生活着,家人不是拿来牺牲的。”卢凯提倡“快乐工作”,总是笑嘻嘻的他,很少批评下属。工作之外,他还偶尔玩玩《反恐精英》、《突袭》这样的军事游戏。可自认“宅男”的他,一碰到组织带同事和家属出外游玩时,总是格外积极。也顺便争取到了很多家属对其团队工作的支持。“我的梦想是,在2020年前后,让中国超算实现百万万亿次计算性能。”卢凯说。“但光有一个能算的机器,没用,关键是算什么。”他指出,天河系列的成功,并不能代表我国超算的整体实力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差距尤其体现在应用方面。据报道,美国在超算上的投入是中国的6倍,其软件开发预算为硬件预算的30%,远高于还不足10%的中国。他期待着,我国能转变思路,投资向软件倾斜,让不同领域都有专门软件来实现相应功能。这个从小学美术、爱画画的人,在描绘着我国百万万亿次超算的蓝图。他憧憬着,画成之时,不仅中国超算会成为世界冠军台上的常客,更能在百姓生活中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