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aKrnK5u3K mil.huanqiu.comarticle杨育才:军工复合体系美国政治的幕后“大佬”/e3pmh1dm8/e3pmt91uh最近,蒂勒森和特朗普的关系成为美国媒体关注的热点。一些传闻称,两人的关系已经下降到“历史最低点”。在这些媒体的报道和分析中,继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黑莉之后,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蓬佩奥成为接替蒂勒森出任国务卿的又一“热门人选”。而蓬佩奥也是一名美国退役军官,这不由得会让人觉得美国现政府中的“军人”色彩又增加了一抹。在财力方面,美国军队则成为受益者,美国参议院不久前以压倒性优势批准了2018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将向军队提供近7000亿美元的军事预算。依照这份国防预算,美军计划扩大导弹防御力,减少关闭军事基地。优先项目包括核打击力量的维护、网络作战和防御能力的提高以及高超音速武器的研制。同时,美国国务院于今年9月中旬批准并由防务安全合作局报告的2017财政年度武器销售额为759亿美元,刷新了近十几年来的年度纪录。不难看出,美国的军工复合体是真正的受益者。 自特朗普上任以来,美国新一届政府的“行事”路线与以往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倾向民粹主义和本土主义的国内国际政策走上前台,被标榜为“美国利益至上”。白宫似乎不再强调美国对世界的“灯塔形象”和领导权,转而作为草根代表,喊出了新时期美国民众和社会意识中难以掩饰的“自我利益优先”呼声,瞬间使一向虚伪的传统精英感到难堪、尴尬甚至羞愧。实际上,这一政策和民粹话语不仅表面上抵牾精英阶层,更实际触动了大资本的利益,华尔街所代表的资本权力和集团利益可能受到前所未有的制约。在这种背景下,军工复合体的地位似乎还在逆势提升,影响力有增无减。显而易见的论据,就是前文列举的:美国军售总额在特朗普执政的第一年里快速上升,制造业回流美国军工产业成为重点;国会批准军方预算数额庞大,显示了军工产业充足的赢利空间。这一切似乎不符合美国政治生态改变的逻辑,理解这一现象需要从现实主义的客观角度去分析。第一,不能过高估计特朗普上台可能带来的美国政治变化。美国有分权制衡的政治架构,大资本当道、华尔街大佬操纵国运权柄的奥妙,在于通过院外集团对国会的影响、把控,在于直接由投资人利益决定的媒体——“第四权力”对民意的引导。且不说作为大房地产商的特朗普本人也是资本家,即使他真能超越自身阶级利益,要真心做一个“劳工天使”,他也只能在既有的国会握有最终权柄的权力架构下行事,近乎单枪匹马地挑战主要由媒体和精英决定的媒体舆论的“风车”。虽然以民粹代表的名义上台,但上台后的特朗普依然难以脱离传统的政治轨道。这一点看似超出了特朗普“民粹主义政治代表”的民主规定性,实则有着逻辑和现实的可能性。第二,需要从美国的权力机制理解军工复合体本身的政治分量。在长期对外扩张利益的过程中,美国投入到军工生产和贸易的资本大发横财,并不断巩固在美国政治架构中的地位。今天,军工复合体是大资本阵营中的一个突出板块,由企业、政客、军方、国会院外游说者和舆论界共同构成的超级利益集团,影响遍及经济、政治和社会各领域。由于拥有深度钳入美国政治的机制,军工复合体成为美国政治不可排除、不可替代的幕后力量,强大到足以塑造美国的政治生态。频繁发生的枪击事件和民众游行都不足以让政府在禁枪问题上前迈一步,显示了军工复合体利益的政治强势。第三,军工复合体的能量超大,缘于它与美国霸权利益和霸权战略的捆绑。对外军事强硬,并坚持以军事手段压制对手,支撑美元地位,支配全球贸易是美国霸权存在的基本动作模式。历史上,军工企业、五角大楼和国会形成利益关系的“铁三角”,成为美国对外鹰派态度的力量支撑。新时期,特朗普政府要通过制造业回流的再工业化提振美国经济,但“霸权渔利”的模式依然重要,不会轻言放弃。相反,在霸权衰落迹象显露的条件下,华盛顿为打压重要竞争对手,可能倾向于更多地采取军事手段以应急。而只要坚持霸权利益,美国政治就无法摆脱军工复合体的影响。分析近年来美国对台军售、军援以色列、保持庞大海军编队、在韩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等,无不与军工复合体的利益相联系。第四,军工复合体的影响力,也由它作为美国制造业组成部分的国内经济地位所决定。军工生产和军火贸易是美国经济的一大支柱,在美国争霸权和推行霸权数十年过程中,军事经济对美国经济结构的影响不断扩大,美国国内经济已经形成高度依赖军工产业的惯性。对地方经济,包括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和就业意义重大,军工复合体的利益与美国地方政府和社会的利益联系在一起,产业的兴衰影响国计民生。也因此,军工复合体对大众舆论的影响能力也举足轻重。凡此种种,决定了特朗普政府暂时根本无力撼动军工复合体的地位,相反需要借助军工产业的发展和军火贸易稳定自己的地位。长远看,在特朗普民粹主义倾向的政策框架下,政府与军工复合体的关系存在角力的一面。首先是民粹主义的税收政策可能要求削弱军工企业的超额利润,在民生艰难、大众对华尔街势力怨气冲天的背景下,特朗普当局“抑富济贫”的政策难以独独对民愤极大的军工复合体偏爱有加。其次是霸权衰落背景下,美国的全球战略收缩也可能带来不确定的影响。主要是军费开支和军火贸易环境的变化,可能影响军工复合体生存的条件和模式。特朗普政治与美国军工复合体的前景究竟如何,一如美国霸权的命运走向,还需拭目以待。(作者是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教授)1507594500000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zhouyang环球时报150759450000011["9CaKrnK5qYf","9CaKrnK5osX","9CaKrnK5j7q","9CaKrnK5ivX","9CaKrnK5pvn"]//himg2.huanqiucdn.cn/attachment2010/2017/1010/08/17/20171010081716520.jpg{"email":"zhouyang@huanqiu.com","name":"zhouyang"}
最近,蒂勒森和特朗普的关系成为美国媒体关注的热点。一些传闻称,两人的关系已经下降到“历史最低点”。在这些媒体的报道和分析中,继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黑莉之后,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蓬佩奥成为接替蒂勒森出任国务卿的又一“热门人选”。而蓬佩奥也是一名美国退役军官,这不由得会让人觉得美国现政府中的“军人”色彩又增加了一抹。在财力方面,美国军队则成为受益者,美国参议院不久前以压倒性优势批准了2018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将向军队提供近7000亿美元的军事预算。依照这份国防预算,美军计划扩大导弹防御力,减少关闭军事基地。优先项目包括核打击力量的维护、网络作战和防御能力的提高以及高超音速武器的研制。同时,美国国务院于今年9月中旬批准并由防务安全合作局报告的2017财政年度武器销售额为759亿美元,刷新了近十几年来的年度纪录。不难看出,美国的军工复合体是真正的受益者。 自特朗普上任以来,美国新一届政府的“行事”路线与以往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倾向民粹主义和本土主义的国内国际政策走上前台,被标榜为“美国利益至上”。白宫似乎不再强调美国对世界的“灯塔形象”和领导权,转而作为草根代表,喊出了新时期美国民众和社会意识中难以掩饰的“自我利益优先”呼声,瞬间使一向虚伪的传统精英感到难堪、尴尬甚至羞愧。实际上,这一政策和民粹话语不仅表面上抵牾精英阶层,更实际触动了大资本的利益,华尔街所代表的资本权力和集团利益可能受到前所未有的制约。在这种背景下,军工复合体的地位似乎还在逆势提升,影响力有增无减。显而易见的论据,就是前文列举的:美国军售总额在特朗普执政的第一年里快速上升,制造业回流美国军工产业成为重点;国会批准军方预算数额庞大,显示了军工产业充足的赢利空间。这一切似乎不符合美国政治生态改变的逻辑,理解这一现象需要从现实主义的客观角度去分析。第一,不能过高估计特朗普上台可能带来的美国政治变化。美国有分权制衡的政治架构,大资本当道、华尔街大佬操纵国运权柄的奥妙,在于通过院外集团对国会的影响、把控,在于直接由投资人利益决定的媒体——“第四权力”对民意的引导。且不说作为大房地产商的特朗普本人也是资本家,即使他真能超越自身阶级利益,要真心做一个“劳工天使”,他也只能在既有的国会握有最终权柄的权力架构下行事,近乎单枪匹马地挑战主要由媒体和精英决定的媒体舆论的“风车”。虽然以民粹代表的名义上台,但上台后的特朗普依然难以脱离传统的政治轨道。这一点看似超出了特朗普“民粹主义政治代表”的民主规定性,实则有着逻辑和现实的可能性。第二,需要从美国的权力机制理解军工复合体本身的政治分量。在长期对外扩张利益的过程中,美国投入到军工生产和贸易的资本大发横财,并不断巩固在美国政治架构中的地位。今天,军工复合体是大资本阵营中的一个突出板块,由企业、政客、军方、国会院外游说者和舆论界共同构成的超级利益集团,影响遍及经济、政治和社会各领域。由于拥有深度钳入美国政治的机制,军工复合体成为美国政治不可排除、不可替代的幕后力量,强大到足以塑造美国的政治生态。频繁发生的枪击事件和民众游行都不足以让政府在禁枪问题上前迈一步,显示了军工复合体利益的政治强势。第三,军工复合体的能量超大,缘于它与美国霸权利益和霸权战略的捆绑。对外军事强硬,并坚持以军事手段压制对手,支撑美元地位,支配全球贸易是美国霸权存在的基本动作模式。历史上,军工企业、五角大楼和国会形成利益关系的“铁三角”,成为美国对外鹰派态度的力量支撑。新时期,特朗普政府要通过制造业回流的再工业化提振美国经济,但“霸权渔利”的模式依然重要,不会轻言放弃。相反,在霸权衰落迹象显露的条件下,华盛顿为打压重要竞争对手,可能倾向于更多地采取军事手段以应急。而只要坚持霸权利益,美国政治就无法摆脱军工复合体的影响。分析近年来美国对台军售、军援以色列、保持庞大海军编队、在韩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等,无不与军工复合体的利益相联系。第四,军工复合体的影响力,也由它作为美国制造业组成部分的国内经济地位所决定。军工生产和军火贸易是美国经济的一大支柱,在美国争霸权和推行霸权数十年过程中,军事经济对美国经济结构的影响不断扩大,美国国内经济已经形成高度依赖军工产业的惯性。对地方经济,包括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和就业意义重大,军工复合体的利益与美国地方政府和社会的利益联系在一起,产业的兴衰影响国计民生。也因此,军工复合体对大众舆论的影响能力也举足轻重。凡此种种,决定了特朗普政府暂时根本无力撼动军工复合体的地位,相反需要借助军工产业的发展和军火贸易稳定自己的地位。长远看,在特朗普民粹主义倾向的政策框架下,政府与军工复合体的关系存在角力的一面。首先是民粹主义的税收政策可能要求削弱军工企业的超额利润,在民生艰难、大众对华尔街势力怨气冲天的背景下,特朗普当局“抑富济贫”的政策难以独独对民愤极大的军工复合体偏爱有加。其次是霸权衰落背景下,美国的全球战略收缩也可能带来不确定的影响。主要是军费开支和军火贸易环境的变化,可能影响军工复合体生存的条件和模式。特朗普政治与美国军工复合体的前景究竟如何,一如美国霸权的命运走向,还需拭目以待。(作者是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教授)